孩子白癜风怎样治疗 http://baidianfeng.39.net/a_yqhg/130325/4145422.html「惊人档案」
是惊人院
针对非正常事件的研究档案
第号档案
暴食症少女
我是惊人院高级研究员南摊煎饼,近日我听了一段来自小饼干的自白,其中竟也掺杂了人类的复杂情感。
故事要从一块甜甜的小饼干说起······
我是一块饼干。
别看我长得其貌不扬,既没有响亮的牌子,也没有华丽的包装,但是,我很甜。
真的,谁吃谁知道······
我可不是平庸的流水线商品。我来自一双人类的手。
——不白皙,也不细腻,指间布满了茧,青色的静脉血管在松弛的皮肤上微微突起,像流淌过平原的悬河。
这双手将面粉、泡打粉混合均匀,调入猪油、白糖、蛋液,不断搅拌、揉捏、摔打,直至成型,等分切割、揉搓为团,蘸上黑芝麻、瓜子仁与核桃碎,最后放入烤炉中,静静等待。
水分蒸发,面团一点点膨胀,变焦,变脆,染上金*,溢出香气。
我诞生了。
我被装进两层食品塑料袋里。袋口牢牢系上,我在消失的缝隙间匆匆一瞥,看到了一双温柔含笑的眉眼。
那之后,便是漫长的黑暗与颠簸。
坐飞机、坐轮船、坐货车,最后坐进了快递哥哥的小电驴,伴着活泼的口哨声,一路风驰电掣,驶进活色生香的都市。
“你的快递到了,请签收。”
纸箱卸落,我终于抵达目的地。
拖鞋声靠近,裁纸刀笔直划过,胶布一分为二,纸箱翻开,衣服被依次拿出。
眼前豁然一亮。
我,小饼干,终于重见天日。
隔着透明塑料袋,我看见一个年轻女孩。
二十来岁,胶原蛋白正充沛的年龄,可女孩却显得有些憔悴。皮肤暗沉浮肿,黑眼圈摇摇欲坠,几颗呼之欲出的痘痘明目张胆地矗立在额头上。
女孩简单地整理了寄送来的衣服,随手将装着我的塑料袋搁在桌角,然后摸出了手机,划拉几下,点进一个聊天页面中。对方的头像是女孩的自拍照片。
“妈,衣服收到了。”她发送语音,带了点埋怨的口气,“你怎么又给我做饼干了?我都说了,我正在减肥,不能吃这些高卡路里的食物。下次别弄了。”
我瑟缩在墙角,有些惆怅。身边立着一个相框,我偷瞟一眼,揽着女孩的妇人,眉眼温柔而熟稔。
我认出她,更加惆怅了。
在那最后的一瞥中,我曾看见她的目光,她对我充满了期许,希望我能够获得女孩的喜爱。
可惜啊,我被嫌弃了。
因为一种神秘的、叫做“卡路里”的东西。
女孩叫圆圆,二十三岁,去年六月才毕业,刚刚迈入职场,是在这座城市里打拼的无数异乡客中最普通的一员。
为了节约租金,她住在偏远的老城区,每早六点就要起床,化淡妆,把自己塞进不太合身的职业装里,穿磨脚的中跟皮鞋,用隔夜的开水冲一杯半生不熟的燕麦片,胡乱吞进几口,便慌慌忙忙地冲出门。转三趟地铁,历时两个小时,揣着空虚的胃,一路小跑,勉强踩着点刷上考勤机。
一天饱和的工作后,地铁再次载上这些从高楼广厦CBD中蜂拥而出的年轻人们。他们与清晨来时一样,睡眼惺忪,满脸疲色,沉默地随着惯性左右摇摆,神情呆滞而麻木,像蒙特卡洛树一般,顺着地铁的线路,散落到城市的各个角落。
直到黑暗将整个小屋浸透,门外终于响起女孩归家的脚步声。
我试图了解得更多,也没有什么目的,纯粹只是无聊。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三天,而女孩甚至还没有对我看上第二眼。
我像是电视剧里不受宠的小主,刚刚登场就被打入冷宫,缩在角落里自怜自伤。萧瑟,冷清,又彷徨。
同桌的燕麦片姐姐倒是很热情,东拉西扯地跟我闲话家常,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。
人生理想?
我更郁闷了。身为小饼干,我的饼生理想就是被人类快快乐乐地吃掉啊。可是圆圆压根不搭理我。真是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。
我羡慕地看着燕麦片。她和我不同,是圆圆的爱妃。早晚两顿,翻牌侍寝。
“你很好吃吗?”我忍不住打听。
“nonono,我可是全麦麦片,麸皮都没去掉,糙得很,硌牙。”
奇怪了。那我这么好吃的小饼干,为何还得不到圆圆的爱?
燕麦片围着我转了一圈,上下打量,没找到配料表。她只好凑过来,使劲嗅了嗅,得出结论,“因为你太甜了。”
“啊咧?”
燕麦片狡黠地眨眨眼睛,对我说悄悄话,“圆圆在减肥。”
哦。我恍然大悟。减肥,人类女孩永不停歇的追求。
“可是——”转念,还是觉得不对,“她不胖啊。”
话音刚落,燕麦片突然脸色大变,猛地扑过来,塑料包装袋哗啦啦响,糊了我一脸。
“嘘!不能说那个字!是禁忌!”
“什么字是禁忌?胖——”我费力地从她怀里仰起脑袋,刚冒出来一点,又给按回去了。
“还说!”
“唔······”
那个晚上,当圆圆入睡后,我终于央求着燕麦片姐姐,问出了原委。
在这个家里,“胖”是讳莫如深的字眼。绝不能被提及。
“这个字是释放魔鬼的信号。”
燕麦片的眼睛瞪得老大,满脸惊恐。家里的其他食物,此时此刻,无论阵营,不分贵贱,全都统一了战线,齐刷刷地点头附议。
“圆圆的身体里,藏着一个可怕的魔鬼!”
魔鬼?什么魔鬼?我一头雾水。
“你见过吗?”我追问燕麦片姐姐。
她摇摇头,表情沉痛,缄口不言。
“你见过吗?”我又去问咖啡哥哥。
他摆着一张黑炭般的臭脸,拿我当空气。
“你见过吗?”我不死心,探身朝水果篮里瞅。
“别问我,我新来的。”苹果弟弟把头一埋,抱紧了胖胖的自己。
最后,是年纪最大的安眠药爷爷颤巍巍地拉住了我,苦口婆心地劝说,“小饼干啊,别问啦。除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之外,见过那个魔鬼的······都不在了。”
“去哪了?”
“全都被魔鬼吃掉了。”
安眠药爷爷一脸郑重,不像玩笑。
我紧巴巴地咽下一口唾沫。好吧,我承认我有点慌。
咔哒。钥匙送进锁口,门把转动。
屋内瞬间寂静。
可乐不打嗝了,香蕉不跳脱衣舞了,西红柿和鸡蛋那对欢喜冤家也不斗嘴了。我一个箭步窜回原位,可惜力度没掌握好,脚底打滑,从桌沿摔了下来。
没办法,只好缩在桌底,原地装死。
下一秒,圆圆进了屋。
嘿,难得,今天回来得挺早。刚嘀咕完,便见她拿出两双拖鞋,我顿时敏锐地挑了挑眉毛,有情况。
燕麦片姐姐告诉过我,圆圆有个男朋友,交往了快半年,不过平常两人都太忙了,只有周末才有闲暇见上一面。
我兴奋地搓手手,八卦之魂熊熊燃烧,一个劲地追问男孩的信息,姓甚名谁家住哪,何年何月何日生,星座血型感情史,最重要的是——他喜欢吃小饼干吗?
燕麦片姐姐望着天花板,思索片刻,“我只知道,圆圆看起来很喜欢他。”
“不好意思,你先坐会。我们老板又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