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癜风用什么药膏好 http://m.39.net/pf/a_4780765.html民族器乐的传统与当代演释
?萧梅
摘 要:中国的传统器乐原来主要以宫廷音乐、文人音乐以及与信仰、礼俗仪式密切相关的地方性乐种,戏曲、曲艺中的过场伴奏等形式存在。伴随20世纪现代民族国家进程与西方艺术音乐的参照,一种脱胎于传统存在方式的“国乐”,进入了音乐学院建制,并在几代音乐人士的努力下,逐渐稳定为“民族器乐”表演专业,并以“国乐”“民乐”“华乐”“中乐”等称谓出现在不同地域的华人世界。百年来,这一表演专业所涵盖的器乐,也自然以顺应这一流脉而产生的“民族管弦乐队”之常规乐器为主,结合不同地方特色乐器的补充,构建起各地音乐学院乐器表演“大同小异”的专业方向。它作为20世纪迄今的“新传统”,完成了科层制的教学体系,积累了包括古代传谱、民间音乐典籍化,以及自刘天华以降愈益丰厚的创作所共同构成的曲目文献,并在传统与当代的张力中围绕不同乐器演奏,各自整理、发展出丰富的表演技法,共同完成了“民族器乐”作为国族话语下“普遍知识体系”的现代建构。在这个过程中,“过去”传统(古典、地方和少数民族音乐)中的民族器乐尽管蕴藉着令专业学子惊叹的艺术性和文化精神,却不得不以“原生态”为冠,被卷入一种“遗产化”的命运。而就传统音乐传承和作乐方式核心的表演者之演奏活化,也转变为以作曲家作品文本为中心。基于这一背景,本文由音乐生产过程中表演者的主体性出发,思考传统音乐实践性的音乐构成观及其内涵。就“表演者的主体性”“谁的表演与语境”“社会转型中表演者的多重叙事能力及创造”问题的探讨,反思表演者的当代处境,以及由实践本身认识、传承并拓展表述能力,在流变中保持创造力(creativity)和传统主义(traditionalism)之间的张力。关键词:民族器乐;新品(乐)种;典籍化;表演者主体性;演奏活化;表演语境;当代演释“民乐1.0,民乐2.0,学院派3.0”
这一标题是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、现居美国的音乐家胡建兵用软件版本之名,对中国音乐中的“民族器乐”发展阶段所做的形象归纳。[1]作为“民乐人”,他在短文中的现身说法,恰恰与民族音乐学界自20世纪末以来的学术反思有着极大的共鸣,尤其是当我们面对专业高等音乐教育领域中的传统音乐传承问题。年,笔者在任职的中国艺术研究院申请了“20世纪国乐传承志述”课题,在持续采访中深刻地感受到传承方式的变迁,是音乐存在方式乃至音乐本体观变迁的核心。[2]而胡建兵所谓“民乐”,即“民族器乐”,本是一个晚近的概念,它本身内含了相较于中国历史上以不同乐种命名的“乐器音乐”之变迁,体现为原民族音乐理论中的分类研究、教学,以及表演专业系科。[3]何为“民族”之内涵和意义?它的基础是什么?它又何以自成一派(组),并与中国音乐界的前辈们于20世纪上半叶即开始使用并为后继者延续下来的“民间音乐”“民族音乐”“民族民间音乐”“中国少数民族音乐”等概念或范畴有何关系?如此等等。
从广义的角度来说,中国的“民族声乐”本应包含戏曲、说唱以及各民族歌曲演唱。而目前一般意义上的“民族声乐”,则指由学院建制下发展而来的专业称谓。应该说,后者的建立与发展更多地是西学东渐的产物,是所谓“西洋唱法”传入中国之后逐渐于“中国的民族乐派的声乐艺术”[4]建设中发展出来的。
本文的“民族器乐”,即“中国的民族乐器的器乐艺术”随着约定俗成的专业分类与学科发展,历经几代人的专业化、艺术化、经典化,它俨然是一种内涵和外延相对清晰的新品(乐)种,并形成了“新传统”。围绕此“新乐种”,“中西”、古今、雅俗之争从来没有停止过。尤其在21世纪,面对现实的两个问题讨论日益尖锐:一个是“民族器乐”领域中不断发出的自诘,“为什么比赛的获奖者越来越多,而真正的大师级人物却越来越少?感觉贫弱吗?表达贫弱吗?技术存在怪圈吗?……”另一个则是那些身处“民间”的吹打乐、丝竹乐、笙管乐、弦索乐、戏曲文、武场,以及各类少数民族器乐等,它们尽管蕴藉着令专业学子惊叹的艺术性和文化精神,却不得不以“原生态”为冠,被卷入一种“遗产化”的命运。两个问题互相交织,还是“根”的焦点。我们是谁?我们从哪里来?我们到哪里去?是继续以“新乐种”为逻辑起点,做创作、表演和教学的内循环或内卷化的研讨,还是重新思考“民族器乐”现代转型的诉求和脉络,反身认识和理解传统,在传承方式所致之音乐存在方式层面来研讨,并寻找其当代演释的可能性?
一、“民族器乐”:“国族”话语下的新品(乐)种
(一)民乐-中乐-国乐-华乐
恰巧在年,笔者连续接到两条